“聖”“帝”吾固有之也

——也談“聖誕節”

作者：賀希榮

來源：作者授權 伟德线上平台發布

時間：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十一月初七日乙酉

         耶穌2017年12月24日

明天是12月25日，一年一度的“聖誕節”。看到朋友圈無數人在聊“聖誕帽”，也看到各種“不過”、“抵製”“聖誕節”的文章。似乎很是熱鬧。

“聖”這個(ge) 字，是中國傳(chuan) 統文化所固有的。孟子曾經下了個(ge) 定義(yi) ：“可欲之謂善，有諸己之謂信，充實之謂美，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，大而化之之謂聖，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。”（《孟子·盡心下》）所謂聖者，善之充實而有光輝而能化者也。善之充實，德無不備也；有光輝而能化，尊而信之也。大德而得其位，能化下民，聖之道也。

中華傳(chuan) 統有八位聖人，堯舜禹湯文武周孔，皆秦之先。後世稱顏淵為(wei) 複聖，曾子為(wei) 宗聖，孟子為(wei) 亞(ya) 聖，那些嚴(yan) 格意義(yi) 上隻是儒門內(nei) 部的說法。基督教對華五次傳(chuan) 教，分別為(wei) 唐、元、明末清初、鴉片戰爭(zheng) 至1949、1978至今。其最早傳(chuan) 入中國在唐朝。此時早就過了文明的軸心期。朱熹曰：聖人，神明不測之號。以中華傳(chuan) 統論，“聖”之名並非一人所能獨占。傳(chuan) 教士們(men) 為(wei) 了便於(yu) 傳(chuan) 教，把基督教的BIBLE翻譯成“聖經”，把耶穌的誕辰翻譯成“聖誕節”，明顯有鵲巢鳩占之嫌。俗人淺陋，無知狂妄，至於(yu) 知“聖經”而不知中華自身之經，知“聖誕節”而不知中華自身之節，亦可歎矣。

另一個(ge) 重要的概念“上帝”，也是中華文明所固有之詞。以《詩經》而論，按朱熹的說法，風為(wei) 民俗歌謠之詩，小雅為(wei) 燕饗之樂(le) ，大雅為(wei) 會(hui) 朝之樂(le) 受釐陳戒之辭，頌為(wei) 宗廟之樂(le) 歌。以我之注意，風中沒有“上帝”一辭，其始見者，在《小雅·正月》之“有皇上帝，伊誰雲(yun) 憎”以及《小雅·苑柳》之“上帝甚蹈，無自暱焉”。大雅中的“上帝”、“帝”特別多，頌中多“天”。程子曰：以其形體(ti) 謂之天，以其主宰謂之帝。我倒認為(wei) 程子的說法未必精確。以《詩經》的具體(ti) 文本來看，風中有許多“天”而無一處“帝”，小雅中有許多“天”而隻有兩(liang) 三處“帝”，大雅中多“天”亦多“帝”。那麽(me) ，是否可以認為(wei) ，“帝”突出地與(yu) 政治有關(guan) ，而“天”是泛指的主宰。如果這個(ge) 判斷不錯，傳(chuan) 教士翻譯基督教的god為(wei) “上帝”，其實可能有其偏頗之處。

我有很多朋友分別信仰儒家、道家、基督教、佛教。以個(ge) 人而言，我對任何人的信仰都是尊重的，並且祈願他們(men) 各自能得各自之溫暖與(yu) 福報。但對整個(ge) 民族的外來宗教化尤其是基督教化，我向來是警惕的。在如今商品經濟的時代，每到12月25日之前後，鋪天蓋地都是促銷，商場門口立起聖誕樹，掛著彩燈，聖誕老人坐在旁邊，聖誕帽到處飛。這種景象不免讓人唏噓。但過去一百年來中華文化凋零，沉舟側(ce) 畔千帆過，又如何哉？

以個(ge) 人而言，信奉孔子、信奉老子、信奉耶穌、信奉安拉、信奉佛陀，我覺得都應該被尊重。所有的信奉背後，其實都在於(yu) 信奉某些道德，堅守某些原則。可怕的並不是信仰本身，而是除了名利富貴，什麽(me) 都不信。這才是社會(hui) 的大問題。無惻隱之心，無羞惡之心，無辭讓之心，無是非之心，非人也。

責任編輯：柳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