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《中西古典學對話:古代文本及其闡釋》
來源:澎湃新聞
時間: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六月十一日壬辰
耶穌2017年7月4日
工作坊參與(yu) 者合影
由中國人民大學古代文本文化國際研究中心舉(ju) 辦的“古代經典及其闡釋傳(chuan) 統”國際工作坊,於(yu) 6月18日-24日成功舉(ju) 辦。
國際研修工作坊是古代文本文化國際研究中心的常設項目,每年舉(ju) 辦兩(liang) 期(一般是在1月份和6月份),目的在於(yu) 直麵當代學術熱點,挑戰性地探尋新方法和提出新觀點,並提供對中外古代文本體(ti) 係進行全麵比較、研究的機會(hui) ;以國際性和跨文化的視域,為(wei) 相關(guan) 領域的博士生、博士後、青年教師以及資深學者創造國際研究、交流與(yu) 合作的可能。
本次工作坊是研究中心舉(ju) 辦的第一期,主題為(wei) “古代經典與(yu) 其闡釋文本”。參加工作坊的專(zhuan) 家有來自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東(dong) 亞(ya) 係的柯馬丁(Martin Kern)教授(中心主任),普林斯頓大學古典學係的Denis Feeney教授,意大利比薩高師和芝加哥大學古典學係的Glenn W.Most教授和中國人民大學的文學院徐建委副教授。
6月19日上午,古代文本文化國際研究中心主任柯馬丁教授(普林斯頓大學)向全體(ti) 與(yu) 會(hui) 人員致辭,工作坊正式開幕。
柯馬丁教授做第一場學術報告。他主要探討了傳(chuan) 世文獻和出土文獻共有的箋注傳(chuan) 統,詳述了文獻如何匯編,並指出了現代學者處理這些材料時會(hui) 遇到何種解釋學困境。柯馬丁(Martin Kern)教授以中國詩歌的源頭,也是中國文學中影響最大的文本《詩經》為(wei) 例,詳細分析了一些具體(ti) 的文本案例,指出對於(yu) 古代經典文本生產(chan) 與(yu) 意義(yi) 而言,不僅(jin) 原始作者非常重要,古代注釋者和編纂者(包括孔子)也具有同樣的重要性。
他特別強調了秦漢學者的前導性影響。事實上,中西方學者對於(yu) 早期中國文本的研究,都是建立在秦漢學者對早期經典的回顧性評論的基礎上。秦漢時代,中國文學的政治倫(lun) 理傳(chuan) 統已經形成。通過對“textual repertoires(文獻目錄)”和“composite texts(複合文本)”兩(liang) 個(ge) 概念的分析,柯馬丁教授指出早期中國經典文本在傳(chuan) 播中口頭傳(chuan) 統和書(shu) 寫(xie) 傳(chuan) 統會(hui) 相互作用,那種認為(wei) 早期中國存在穩定的書(shu) 寫(xie) 係統的看法,被證明是有問題的。
柯馬丁教授還向大家展示了——古人如何依據特定時代、特殊情境、社會(hui) 政治議題的需求,靈活地塑造、重新創作詩或歌。
工作坊第二日,中國人民大學徐建委副教授以《毛詩》文本為(wei) 例,追溯了早期中國文獻的發展曆程,講述了後世箋注傳(chuan) 統如何把它們(men) 塑造成今天的樣子。
他首先指出,中國早期經典往往依附於(yu) 某個(ge) 重要的(或關(guan) 鍵性的)注釋,而流傳(chuan) 於(yu) 後世。幾乎每一部重要的早期經典,都有一個(ge) “決(jue) 定性的”注本。公元前1世紀以後,一些早期經典的原文雖然在篇章的多寡、次序上還有變化,但基礎的內(nei) 容,是沒有太多改變的,這與(yu) 這些經典的注釋、流傳(chuan) 多在國家主導下進行有關(guan) 。但是,這些經典文本的內(nei) 部,也會(hui) 有自我矛盾之處,這些自我矛盾之處,往往是文本形成過程的反映,因此,如果放棄傳(chuan) 統的正確與(yu) 錯誤的判斷,我們(men) 能夠從(cong) 經典文本中發現許多更早期的文本,也能發現這些文本是如何被組合到現在所看到的經典文本中去的。
許多古代的注釋,原來都是與(yu) 原文分開的,因此這些注釋會(hui) 標示一些原文中的字詞甚至句子。今天的讀本有原文、有注釋,有的是在注釋時就合在一起了,有的則是在更晚的時候,由抄書(shu) 或刻書(shu) 的人合在一起的。因此,許多經典雖然隻有一個(ge) 源頭的文本,如鄭玄注的《毛詩》、杜預注的《左傳(chuan) 》、郭象注的《莊子》、楊倞注的《荀子》。
但是,我們(men) 通過對那些古代注釋的分析,會(hui) 發現另一個(ge) 經典的文本。如果那些注釋還繼承了更早年代的古老文獻或口頭解釋,那麽(me) 我們(men) 甚至可以從(cong) 這些注釋中發現好幾個(ge) 經典的文本。他稱這種方法為(wei) :文獻考古。即將中國早期經典及其注釋看做一個(ge) 遺址,我們(men) 可以細心地發掘其中埋藏的不同時代的文獻遺存,並有可能發現他們(men) 是如何被埋入其中的。
工作坊第三日,來自意大利比薩高等師範學院的Glenn W.Most教授講授了希臘文化視野下的荷馬史詩、副文本、校勘本、詞源學。他花了很長時間講解荷馬史詩早期從(cong) 口述到書(shu) 寫(xie) 文本的曆史,以及到公元前5世紀,古希臘人如何必要將其經典文本與(yu) 特定的作者聯係起來(這是和古代中國截然不同的想法)。
Most教授介紹了什麽(me) 是副文本(圍繞著核心原本的標題、作者姓名、注疏等),然後他還區分了“係統的”和“散見的”副文本:散見的評注可以寫(xie) 到經典文本的邊白處,係統性的箋注則無法和經典文本同時出現在紙莎草卷上。由此Most教授認為(wei) ,古希臘閱讀這些帶有注疏的經典至少需要兩(liang) 人以上,他們(men) 不會(hui) 靜默地讀書(shu) ,而是通力合作且大聲誦讀。這恰好與(yu) 中國古代經傳(chuan) 分離的情況不謀而合,而中國中古時期的謄抄人,有時候則把經典與(yu) 副文本寫(xie) 在一起(例如敦煌的抄本),這導致了經傳(chuan) 的混淆。本次講座的最後,Most教授探討了古希臘經典中特有的解釋方法——象寓(allegoresis),比如在荷馬史詩中,某些文段就被“譯解”出相當非同尋常的意義(yi) 。這番洞見又一次能與(yu) 古代中國相似手法進行卓有成效的比較。
6月22日,普林斯頓大學的Denis Feeney教授壓軸開講,他介紹了古羅馬經典及其評注,還點明了古希臘闡釋傳(chuan) 統對於(yu) 拉丁文學形成的重要性。
正如Feeney教授所言,希臘文明之後,西方古代唯有古羅馬發展出了自己的文學——公元前240年首部譯自希臘文的拉丁文獻誕生是它的起始點。自此以後,羅馬文學和羅馬評注總是模仿希臘的樣式。更晚近的時代(中世紀),人們(men) 認為(wei) 羅馬文學繼承了古希臘文學的衣缽,因為(wei) 後者衰敗而前者興(xing) 盛。
最有意思的是,羅馬文學的興(xing) 起與(yu) 希臘或中國文學的崛起迥然不同:它沒有得到皇族(比如中國)或國王(比如希臘,有著亞(ya) 曆山大裏亞(ya) 皇家圖書(shu) 館)的支持,而完全是靠古羅馬諸多貴族豢養(yang) 的個(ge) 體(ti) 文人支撐起來。大多數情況下,這些才氣非凡的文人原先皆非羅馬公民,他們(men) 是通曉多種語言的外邦人,他們(men) 在寄養(yang) 貴族的門下做奴隸、仆人或教師。在羅馬文學依靠這種方式興(xing) 旺起來之前,古代西方從(cong) 未有過其他文明翻譯文學;事實上,Feeney教授認為(wei) 羅馬共和國之前“文學就根本沒被翻譯過來”。因此古代地中海或近東(dong) 地區文學作品在被譯成拉丁文之前,根本就沒有人去譯它們(men) 。
最後,Feeney教授邀請各位與(yu) 會(hui) 博士生共同研讀公元4世紀塞爾維烏(wu) 斯對維吉爾《埃涅阿斯紀》的評注,他詳細地指出了古羅馬文獻學術的各要素。
第二期全球博士生工作坊,仍將由中國人民大學古代文本文化國際研究中心舉(ju) 辦,時間定在2018年1月8日-13日,主題是“抄本和諸文本形態”,屆時將會(hui) 有研究古代中國、中古中國、古代晚期埃及和中世紀拉丁文傳(chuan) 統的導師出席。
責任編輯:姚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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